人的脖子下伸过去搂了她,牛月清身子面条似的软软贴紧,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垫着,手一摸,摸到那枚铜钱,说:“这哪儿的铜钱,稀罕得戴在身上?”
庄之蝶支吾了,说:“戴着好吗?”
牛月清说:“男人家戴这个算什么样儿,一定是谁送你的,这段时间不管你了,哪一个不要脸的骚货就给你骚情了?”
庄之蝶说:“别自己捏个鬼儿又让鬼吓住!那日阮知非叫我去他家,他说一个气功师给他一枚铜钱上发了功,戴上可以避邪健身,就送了我的。”
牛月清说:“阮知非的话十句九句谎的,送你一枚铜钱儿倒说得那么玄乎,为啥戴上了还犯心脏病?”
庄之蝶立即把话岔开,就把阿兰和阿灿的事说给了她。
牛月清当然咒骂了一通那个王主任,却也怪阿灿那样去处理何必呢!女人毕竟是女人,她为了报复,也不该真地与王主任搂抱了亲嘴的。
庄之蝶说:“你不懂。”
牛月清没有回嘴,心里却想:他这么病了,原来是为了那姐妹俩儿,萍水相逢的人,即使同情也不至于到这个份儿上!便说:“我不懂,你就懂她,你是怎么懂她的?”
庄之蝶却轻轻打起鼾声,假装睡着过去了。
一连三天,西京降起了大雨,这雨如白色的麻绳,一股一股密密麻麻从天上甩下来。
三天里正晌午光线都是暗的,每个四合院,居民楼院,水都是一脚脖子深,从水眼道流不及,就翻了大门槛往外流。
自来水龙头却没水了。
消息传来,原是西城门外一段路塌陷,水管断裂,我就提了盆子去凉台口接雨水,盆子一伸出去水就满了,取回来却只有半盆,如对了瀑布接水一样。
庄之蝶有许多事心急着要去办,出不了门,背上倒不痛不痒地生出一溜七个疮来,牛月清害怕是什么毒东西,庄之蝶说没事,可能是下雨潮气所致,就涂了些清凉油。
牛月清就操心起双仁府那边的老娘和老娘住的平房,拨电话,电话线又断了,要我和她一块过去。
我哪里肯让夫人去淋这么大的雨,就说她一个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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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日,哑了几天的门房韦老婆子的播音器突然响起来,照例是噗噗噗吹了三下,牛月清就说:“这大的雨天,难道还有来访人吗?”
话未落,韦老婆子的声音就透过雨声在院子里回响:“庄之蝶下来接客!庄之蝶下来接客!”
牛月清脸就变了色,庄之蝶问你怎么啦?牛月清说:“现在是一有急事,我这心就慌了!”
柳月说:“我反正要下去的,我去看看是谁?若不是重要事,我就打发了,若是紧事,我让他进门到家里来。”
便穿了雨衣,登了雨鞋跑下去。
大门口里湿汤汤地立着一个人,却是那拉车收破烂的老头。
我并没理会,对韦老婆子说:“没人呀,谁个找庄老师的?”
韦老婆子拿嘴努努老头。
我就奇怪了,过去问:“是你找庄老师?”
老头说:“我找之蝶,不找庄老师,我没有老师。”
柳月就笑了:“什么事,你给我说!”
老头看看柳月,说:“你给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