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馒头的。”
柳月说:“你好记性,我不用你谢的。”
老头说:“我没谢你,骂你的,那天夜里我积食了,肚子胀得一夜没睡好!”
柳月说:“这么说,冒这么大的雨你是来骂我的?”
不再理他,兀自往街上去。
老头说:“你走的好,你老师背上还要生疮的!”
柳月就站住了,觉得惊奇:他怎么知道老师背上生了疮的?就说:“哎,你说什么?”
老头说:“双仁府的牛家老太太让我顺路捎话,说她老伴回家几回了,没做几顿好饭菜的,女婿女儿一个都不来,老伴用鞭子抽女婿哩!”
柳月说:“她哪里有老伴,死了八辈子了!老太太又是犯了病的,我这才要过去,大爷你还要往哪儿去?”
老头说:“我往哪儿去,大雨天街上没人了,我到省府市府去了我就是省长市长,我坐在交通指挥台上我就是警察,
柳月乐得直笑。
老头就嗬嗬地笑。
柳月说:“不晕!”
柳月说:“你笑什么?”
柳月说:“怎么又薄了?”
柳月说:“我哪里能拉了车?”
老头说:“姑娘你这命就薄了!”
手抓火炭儿,火炭能不烫了手?!”
柳月又不忍心了,要把雨衣让给他。
柳月就不言语了,心里一时乱糟糟的。
老头就绕了路的一边拉车,一边给柳月指点。
老头说:“那你拉了我,我就是坐小车的官人!”
老头就把车拉上街小跑起来,说:“你头晕不晕?”
老头说:“那你是坐车的命,不当官也是官太太。”
哪一堵围墙是塌了,哪一根电线杆下的地面泡软了,杆子倒斜断了线。
柳月说,"你话这么多的!那我就上车呀,我真不好意思,让你这么大年岁的人拉了我。”
我进了饭馆里我就是发了财的人!你要去双仁府,你坐了车,我路上就是司机,到了双仁府,我就是你爷的。”
老头说:“那你怎么要把雨衣给我?我在西京城里跑了这几年,人人都把我当疯子,不把我当疯子的只有睡在城门洞的那些人。”
但一笑,雨就灌了一口,忙把雨衣裹紧身子,看着老头茅草般的头发一绺一绺全贴在脸上,衣服湿淋淋的了,清清楚楚显出瘦骨鳞峋的脊梁。
街巷的积水更深,简直是一条条河,沿途那些地下水道通口的盖子全揭了,为的是尽快让水流走,但有的通口却往外冒水,积水就几乎到了人的膝盖。
柳月再看时,越看越像是那么回事儿,也就笑;笑过了,心里却有些不舒服,老头猴子一样不正经拉着车走,一会儿从水面上捡起一只塑料破盆儿,一
老头说:“你瞧瞧那卡车干什么了?世上万物都有灵性的,这卡车是看见了面包车就忍不住骚情,强行去要亲嘴吧,这不,祸就闯下了!嗬,你看着那东西好,那你只能看着。
柳月就又看见有几辆汽车窝在几个下陷的坑里;而平路上一辆卡车和一辆面包车相撞了也瘫在那里,这卡车样子是要超车的,但没有超过,一头却碰在面包车的前半截,两车瘫在那里组合了一个"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