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夫的面让我下不了台,我在亲戚伙里还有什么体面?你在外有说有笑的,回到家来就吊下个脸,这半年越发是换了个人似的,你是心上不来我了还是怎的?人都说我在家享福哩,可谁知道我当的不是你的老婆,是保姆,是奴才!”
柳月在厨房刷锅,听到这里,说:“大姐,保姆就是保姆,可不是奴才的,大姐平日是把我当奴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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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月清说:“这不干你事!”
柳月说:“骂人没好口,我不计较。
可这事你就少说几句好了。
你是好心,庄老师也说的有道理,要过生日冲一冲,叫几个相好的朋友来聊聊,喝顿酒也就罢了。
你却贪大求红火,甭说地方小,大
噎得柳月就哭起来。
庄之蝶说:“你听听,我都比你见识高!”
热天的人受罪,张扬出去,以为庄老师要怎么啦!”
牛月清心里惊讶:她倒有这份心性,能耐真要比我
逢有一帮文学爱好者来访,不卑不亢,也能自如应酬。
庄之蝶转身拉开门走出去,夜里歇到文联大院的房子去了。
庄之蝶在那边不回来,这边牛月清也不过去,两人较上劲儿,生日却是不再过了。
柳月自那日吵闹,与牛月清有隙,心里倒多少生出幸灾之意,要看她的笑话,故每日十分讲究起收拾。
柳月说:“我一上午跑了三个菜市,我是嫌脚小跑大了吗?我是保姆,命里就是给人做饭的,我哪儿是怕做饭了?”
庄之蝶一时火更凶,正要发作,老太太颤颤巍巍又走出来,柳月忙去扶她,她推了柳月,手指着庄之蝶,嘴却哆嗦着说不出来。
牛月清气正没处泄,听了柳月的话,又受庄之蝶这么一椰榆,也上了火:“我不如我嘛,我是怕做饭了,家里没一个人吃饭我就高兴了!”
末了,将要办之事,如重要来信,各报刊编辑部约槁函、有关社会活动的请柬,一一整理了,对牛月清说:“大姐,这些得及时交给庄老师的,你送过去呀还是让我去送?”
牛月清说:“好啊,你能挣钱雇保姆么,你们要怎么就怎么去,这是合伙在整我么!丈夫丈夫不敢说,保姆保姆不敢说,柳月活的是什么份儿?柳月羞了我的先人嘛,也放声哭起来。
庄之蝶一直坐在那里,气得脸色发青,见着柳月哭起来,一是觉得她毕竟是外人,二也有心要气牛月清,就一拍桌子说道:“柳月,你哭什么,要折腾让她折腾,到那一日你跟柳月去文联大院那边,你只给你我做饭吃!”
平日柳月是顺从着牛月清的,待她这般说了,牛月清倒觉得自己宠惯得她这么大,这般和她说话,气更不打一处来,就说道:“那你就是两面派,商量的候你怎么说的,这阵人家不同意,你就翻了脸儿向着他,他是你老师,是名人嘛!人常说,丈夫一旦把老婆不当人了,满天下的人都会来把你不当个人待的,这话真是对的!我你见识高,你说这事咋办呀?你说呀!你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