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走出城南门口,唐宛儿便觉得下身隐隐有些疼,就倚了那城河桥头上,说:“夏姐,咱歇会儿吧。”
拿眼往城河沿的公园里看。
天高云淡,阳光灿烂,桥下的城河里水流活活,那水草边就浮着一团一团粘糊糊的青蛙卵,有的已经孵化了,鼓涌着无数的小尾巴蝌蚪。
唐宛儿不觉就笑了。
夏捷问笑什么,唐宛儿不愿说那蝌蚪,却说:“你瞧那股风!”
一股风是从河面上起身,爬上岸去,就在公园铁栅栏里的一棵树下张狂,不肯走,不停地打旋儿。
原本是不经意儿说着风,风打旋的那棵树却使两人都感兴趣了。
这是一棵紫穗槐的。
粗粗的树干上分着两股,在分开的地方却嵌夹着一块长条石,十分地有意思。
夏捷说:“这树的两股原是分得并不开吧,园艺工拿块石头夹在那儿,树越长越大,石头就嵌在里边了?”
唐宛儿说:“你看这树像个什么?”
夏捷说:“像个‘丫’字。”
唐宛儿说:“你再看看。”
夏捷说:“那就是倒立着的‘人’字。”
唐宛儿又说:“是个什么人?”
夏捷说:“‘人’字就是‘人’字,还能看出个什么人来?”
唐宛儿说:“你瞧瞧那个石头嘛。”
夏捷就恍惚大悟,骂道:“你这个小骚,竟能想到那儿去!”
就过来要拧唐宛儿。
两个人嘻嘻哈哈在桥头栏杆上挽扭一堆,惹得过往路人都往这边看,夏捷说:“咱别闹了,人都朝这儿看哩!”
唐宛儿说:“管他哩,看也白看!”
夏捷就低声说:“宛儿,你老实给说,周敏一天能爱你几次?你是害男人的人精,你没瞧瞧周敏都瘦得像是药渣了!”
唐宛儿说:“这你倒冤了我,我们一月二十天地不在一块儿,那样的事差不多就常忘了哩。”
夏捷说:“那你哄鬼去!甭说周敏爱你,我敢说哪个男人见了你都要走不动的!”
唐宛儿笑说:“那我真成了狐狸精了?”
夏捷说:“说狐狸精我倒想起昨夜的事了。
昨儿夜里我在家读《聊斋志异》,满书写的狐呀鬼呀的,就害怕了。
你孟老师说:“狐狸精我不怕的。
三更半夜了我就盼有个狐狸精吱地推了窗进来。
‘我就骂他你想得美,凭你那一身臭肉虼蚤都不来咬你的!睡下了也想,蒲松龄是胡写哩,世上哪儿就有狐狸成精,要说人见人爱的女人,我这辈子也就见着你这一人了!”
唐宛儿听了,便说:“我读《聊斋志异》,却总感觉蒲松龄是个情种,他一生中必是有许多个情人,他爱他的情人,又苦于不能长长久久做夫妻,才害天大的相思把情人假托于狐狸变的。”
夏捷说:“你怎么有这体会,是你又爱上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人又在爱你了?”
唐宛儿脑子里就全是庄之蝶了,她把眼睛勾得弯弯的如月牙儿,脸上浮一层笑,蓦地腮边飞红,却说:“我只是瞎猜想,哪儿就有了情人,夏姐儿,这世上的事好怪的,怎么有男人就有了女人……你和孟老师在一块儿感觉怎样?”
夏捷说:“事后都后悔的,觉得没甚意思,可三天五天了,却又想……"唐宛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