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道:“钟老头病成那样,他都能出庭,他是昏迷在法庭上的,他要是当下死在那里,就是想给他争取什么也没法争取的!下班了,我找到厅长家里去,他们就这样作践一个老知识分子?一个职称重要,还是一个人重要?!”
牛月清就丢了手,让他去了。
周敏却担心晚期肝癌存活是很短的,钟唯贤恐怕奈何不到第二次开庭了;如果他不在,杂志社那边的力量就算完了。
牛月清听他这么说,就生了气,说:“千万不要把这话说出来!现在你还指盼钟主编第二次出庭吗?就是官司全输了,只要老头的诊断有误,是一场虚惊就好!”
周敏也自知失言,连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正打官司,钟主编却又恰病成这样……"牛月清也怕自己的责备分了周敏的心,也说:“赵京五刚才从审判员那里回来,官司问题是不大的。”
就如此这般把庄之蝶安排的补救措施叙说了一遍。
周敏情绪也缓过来。
倒主动提出他现在还要到医院去伺候钟主编的。
牛月清就说她也要去,叮咛我在家,若庄之蝶回来,一定做一碗拌汤什么的让他吃下,就和周敏匆匆下了楼。
庄之蝶连夜找到厅长家,和厅长拍了桌子争辩,样子如要打架。
厅长从未见过庄之蝶脾气发作了是这么个凶劲,百般解释,却推卸责任,只提出连夜去医院看望钟唯贤,保证一切医疗费用,包括所有陪护人员的工资补贴。
庄之蝶说,不解决实质性的问题去看什么?让病人看见你们更受刺激而加速死亡吗?唬得厅长就和庄之蝶一块去另四个副厅长的家,终使五人于夜里四点研究怎么办,最后形成决议:同意杂志社钟唯贤申报编审职称,把他的申报材料报经省职评办,由上边审核批准。
事情到了这一步,庄之蝶方一一同他们握手,感谢他们。
也求他们原谅他的冲动。
赶回家来,差不多天麻麻亮了。
这一天的中午,文化厅的所有中层以上的领导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滋补品去医院看望钟唯贤。
牛月清从医院拨电话给庄之蝶,说钟唯贤的情绪很好,吃了一碗饺子,能下床走了。
庄之蝶一放下电话就喊我,我刚过来他就抱了她又是笑又是吻,我说:“我一身汗的。”
就端了一盆水去卧室洗了,然后赤身躺在床上。
但是庄之蝶却并没有到卧室来,开了屋门而去了职评办说明情况,希望他们在接到申报材料后,能作为一个特例,尽快给予评定审批。
然后就从职评办给医院打电话找牛月清,让牛月清扶了钟唯贤来直接听电话。
他在电话上说:“老钟,现在你就好好养病吧!”
钟唯贤在那边说:“之蝶,这让我怎么感谢你呢?在这个城市里,什么事都难办,只有死了人才能解决的。”
庄之蝶说:“咱哪里要等到死?你这一病,事情不也就解决了?!”
钟唯贤说:“我还幸运,我还幸运!之蝶,刚才他们给我拿了一个研究上报的决议,这一个决议要顶几百服药的!”
庄之蝶说:“职评办很快就要评审下来的,高职的红本本过几天我就给你拿到手,你的什么病都要好了!”
钟唯贤在那边说:“红本本,红本本,我就值这么个红本本吗?之蝶,你说我要的就是这个红本本吗?!”
电话里钟唯贤声调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