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之蝶说:“嗯。”
妇人说:“我还是叫你老师的好。”
庄之蝶说:“是你笑我太可怜了?”
妇人说:“一直叫你老师,突然不叫就不好了。
人面前我叫你老师,人后了就叫你庄哥吧!”
两人又搂了亲了一回,妇人开始穿衣,收拾头发,重新画眼线,涂口红,说:“庄哥,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今日请汪希眠的老婆,那一定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我去真不会丢脸儿吧?”
庄之蝶说:“让你去,你就知道你的自信心了!”
妇人说:“但我怕的。”
庄之蝶说:“怕什么?”
妇人说:“师母能欢迎我吗?”
庄之蝶说:“这就看你怎么个应酬法了。”
妇人说:“我相信我会应酬了的,但心里总是虚。
还有,这一身衣服该让她笑话了。”
庄之蝶说:“这衣服也漂亮的,现在是来不及了,要不我给你钱,你去买一身高档时装穿了。”
妇人说:“我不花你的钱,我只要你在这里看看我穿哪一件的好。”
就打开柜子,把所有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试,庄之蝶倒心急起来,待选定了一条黑色连衣裙,就抱着又亲了一回,匆匆出门先回去了。
回到家来,赵京五已买了全部食品,因为进不了门,一整堆儿放在门口,人却不见了。
庄之蝶开门正收拾着,牛月清和汪希眠的老婆就来了。
瞧见庄之蝶蹲在厨房剖鱼,汪希眠老婆就叫起来:“哎哟,我享的什么福呀,这么大的作家给我下厨房剖鱼!”
牛月清就说:“好了,你别作样子了!嫂子,我这家里比不得 庄之蝶却一时瓷在那
汪希眠老婆忙说:“就是就是。”
今看来没个娃娃,两个大人在家里冷清无事的。
那老婆就摸着脸,说是瘦了,瘦得失了形没个样子了。
庄之蝶说:“这太遗憾了,老太太还从未来过我这儿的。”
庄之蝶安顿汪希眠老婆在书房坐了,问道:“人怎么瘦了?”
汪希眠老婆说:“你比我们年轻,要生娃娃你怎不生一个呢?”
我劝他,文章写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够,论名儿也浪得差不多!”
庄之蝶说:“希眠呢?他怎么还不到?是和老太太搭的出租车?”
牛月清就笑着说:“今日嫂子一人,在我这儿怎么自在怎么来!”
就脱了高跟鞋,穿了围裙,把庄之蝶和汪希眠老婆推到书房去坐。
牛月清说:“希眠今天去北京,票几天前就买好了的,他是不得来的。
你家,你委屈了挑块干净地方坐,让之蝶陪你说话,我该在厨房忙活了!”
她说她实在不能来的,有什么好吃的,未了给她捎一点过去,权当她也是来过了。”
老太太昨儿晚还说得好好的要来,今早起来头却晕,怕是昨儿高兴,玩了半宿的麻将,就累着了。
汪希眠老婆说:“她不来也好,迟迟早早的我也落得自由,老人家在场,咱们说话倒不随便哩!”
庄之蝶说:“人常说,五十九努一努,六十朝上还生一炕,你才多大年纪?如果真要生个娃娃,我负责给你弄出个指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