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说到龚靖元,他又伤心起来,呼嗤呼嗤地哭,几个女人悄悄去说了柳月的话,大家都觉得没了意思。
汪希眠就对阮知非说:“你哭什么呀,你真会紧处加楔!天不早了,该回去了,你要哭,到柳月那儿放声哭去,别在这儿败兴。”
就对庄之蝶说:“之蝶,我们要回去了,大正来可能还有话和你们说的。”
庄之蝶和牛月清还在留,众人皆说:“客气什么!”
就一哄散去。
庄之蝶就一直送各位到大院门口,未了对周敏说:“宛儿是病了?”
周敏说:“不要紧的,我让她改日来看你们。”
庄之蝶说:“病了让她好好歇着。
我听你给师母说她的病,就寻思可能是消化不好,这里有一瓶药,你带给她。”
就把一个封闭得很好的药盒儿给了周敏。
唐宛儿打开了药盒儿,药盒里是一只小小的药瓶,拧开瓶盖,瓶子里没有药,有一块揉皱了的纸,上边写着:保重。
妇人哇地就哭了。
自那一日满脸羞愧地从文联大院的那一个家门出来,妇人深深地感觉了自己受到的侮辱。
她知道吹一只气球吹得越大就越有爆炸的危险,但气球一旦吹起来却无法遏止要往大着吹的欲望和兴奋。
她无法不爱着庄之蝶,或许牛月清愈是待她好,她在爱着庄之蝶的时候愈会感到一种内疚和不安,正是这种内疚和不安,她竭力避免见到牛月清,也已经不大去那个家里幽会。
她也明白庄之蝶为什么数次问她他自己是不是坏人,虽然她对庄之蝶说过:“你觉得太难了,咱们就只做朋友。
不再干那事了吧。”
虽然她这样说是一种试探,虽然庄之蝶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两人每次见面,自然而然甚至是不知不觉里又干了
那种事。
周敏说:“来的,来的。”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没有
这一睡,她就连睡了三天没能起来。
周敏是在吹埙回来写那一本不署名的书。
就幽幽地吹,一边吹着一边挤眉弄眼讨她的好。
她说她不反对吹埙了,她也喜欢了这埙的声音。
三天后,她摇摇晃晃起来,一个人从床边坐着又去沙发上坐。
天很高,天上有很白很白的云,那是云不是鸽子,泪水就涑然而下。
她相信她的感觉,孟云房也曾经在以前看了她的手纹说她是预感型的手。
当周敏下班回来,再要去城墙头上吹埙,她不让他去,她让他就在梨树下吹。
周敏奇怪地看着她,说:“我说过的,这埙声好听的,你总说难听,现在品出味儿来了?”
就收拾稿纸,然后去温了水洗了下身,高高兴兴上到床来,她却呼儿呼儿已经瞌睡过去了。
如果我伤害过你,那么你也伤害了我,一对一,我们准也不欠着准的了,我们如从未见面的陌路人了。
沙发上坐久了又去床上坐,她好像是听到了鸽子的咕咕噜噜的叫声,踮着脚跑出来,倚在院中的梨树上望天。
但是,牛月清却狠心地把鸽子杀了,杀了又炖成肉汤让她和庄之蝶来吃,她对于那个家庭主妇的内疚之情一下子割断了。
在这么个同住着她和庄之蝶的城里,地上没有了相通的路,空中的路